我们这一期专题的内容是《深圳互联网10年》,一直以来,界定互联网诞生的时间标准有很多个,1998只是其中之一,这个答案的标准是:1998年,新浪、搜狐以及总部位于深圳本土的带头大哥腾讯等代表国内互联网产业成就的大公司集体诞生。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10年。这一个10年的变化,或许比人类历史上过往任何一个10年的变化都要来的大而且深刻。我们甚至无法想象,未来还可能有哪一个另外的10年,能够像互联网的1998—2008这样,如此深刻地改变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生活。当然,这很可能只是一种前人之思,就像瓦特发明了蒸汽机,爱迪生发明了电灯时人们的想象一样。
《财富周刊》的这个专题,旨在探讨互联网产业作为一个新兴经济行业,在过去的10年里做了些什么,深圳的互联网业在10年历程中有没有产生一些有别于其他城市的气质,未来互联网还可能扮演怎样的更为重要的角色。应该说,对于互联网这个涵盖广阔的词汇来讲,我们这次的视角是相当微观的。
更为微观的,恐怕就是个体的经历了。此时此刻,面对电脑屏幕的我在想,我是如何度过互联网这10年的,一个个体的体验又怎样体现共性。
在非计算机业从业人员里,我或许算是较早接触互联网的人了。
记得早在1997年底,在北京的媒体单位实习的时候,诺大的办公室里仅有一台386,通过电话拨号可以连上互联网,只是当时的网络资源还非常稀缺。
到了1998年初,我成为最早使用电子邮件的非技术用户之一,据说,那时候的全国用户不到40万,时髦这个词在1998年还不显得很老土,所以发封电子邮件就是件很时髦的事情。这个阶段,互联网在我的生活中,还是一种新奇和初体验的愉悦。假如说之前的年代可以分为数千年的农业社会和百余年的工业社会的话,互联网的使用会带来全新的信息社会。这种感受逐步变为现实。
1999年,互联网成为商界第一热门词汇,像很多怀揣创业梦想的年轻人一样,我和几个朋友在南京开设网站,我们拜访本地的商铺,帮他们建网上商店;我们把计划书发给一个个风险投资商并等待他们的问询;我们熬了一个个的通宵,把网站并入一家已经进入纳斯达克上市最后冲刺的美国网络公司,当然这家名为电子前线传媒的公司没能挺过2000年第一次网络科技泡沫的快速破灭,我们被许诺的期权也成为一个曾经的数字。
回想起来,我也曾经有过遗憾和懊恼,但更多的却是参与的喜悦。这个阶段,互联网给了我很好的锻炼机会,它改变了我的价值观。我开始熟悉到,互联网对于经济生活的改变开始显现出来,信息产业将成为改变世界经济格局的龙头产业,以实体资源、人力资源和技术资源参与财富分配的格局开始形成。
进入2001年以后,校园网络飞速发展,我接下学校的人文项目,结合大量的问卷调查研究,开始研究互联网时代大学生群体的行为模式的变化,最直接的益处就是,我的论文在各种传播学类期刊很好发,这样的论文多了之后,出版商也很欢迎这种题材,结合网络实践,我完成了一本以互联网网站策划与设计的著作。这个阶段,我开始熟悉到互联网对于传统文化的改变和整合的力量,现代信息技术促使了一个新的行为特征———互动规则和思想意识的网络文化开始诞生,信息的传递格局可能被打破。最直观的例子是,当时,大多数高校教授们都是在学生的影响下开始熟悉互联网的,社会学里说的“后喻文化”被互联网生动演绎。
2002年,参加工作后的我开始用网络采编系统,一到深圳就看到一篇探讨深圳命运的网文流传开来,年轻人呙中校完成了和时任市长于幼军的对话或者开启了互联网政治的热情。再后来,SARS的相关内容也是最初在网络上流传,网络论坛开始大热,直到后来博客的全面使用。我们看到,在政治生活中,因为互联网的存在,原先的组织架构、治理范式开始发生改变,政府运作的方式也因为信息的流动传递和交换方式变革而变化,政治生活的开放性和民主化程度提高。
2006年和2007年新入市的股民们买卖股票不用再去营业厅,大家也从各种财经网站资讯的传播中体验着“传闻”、“听传”这些字眼的恐怖和可恶。而眼下的事例是,这两天MSN上遍布红心的现象,网络真正从各方面主宰了你我的生活。
我在想一个哲学命题:如何看待被互联网改变了的社会现实。德国法兰克福学派的思想家们曾有这样的论述:工业时代,工具是人感官的延长,说的是人们在工业时代的苦难历程,在互联网主宰我们生活的时候,一个新的要求或许产生了,感官是工具的延长。我看到过一些西方哲学流派之一的看法,现代信息技术将引发一个技术社会化的过程,现代信息技术的使用和信息资源的普遍运用,将会逐渐形成与其相应的社会行为模式,社会结构和社会规范体系。实际上,这也是信息文明的社会形态变迁。
清楚地认知已经改变的现实,并不是件轻易的事情,究竟,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们会沉溺在日常的使用中,但偶然抬起头来做些哲学层面的思考也有好处,对个体而言是这样,对城市的产业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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