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1月,由政委邓小平、军长张云逸、总指挥李明瑞率领的中国工农红军第七军(简称红七军)在广西百色起义后,转战到达粤北,试图建立根据地,以便与江西中央苏区联成一片。2月1日,红七军部队从连县进入了梅花墟,并在莲花祠(亦称棉花坛庙)设立红七军指挥部,在梅花地区一带休整和发动群众。
红七军驻扎在梅花街(上下街),一放下行装,宣传队则忙着联系群众,发告示,安民心。他们的告示署名的是:中国工农红军第七军。军长张云逸、党代表邓斌(邓小平)、总指挥李明瑞、政治部主任李豪人。布告内容主要是安民心的约法三章,不进村驻扎,不伤害百姓,不抢民众物资,不奸淫妇女,买卖公平等等纪律,因而得到群众的信任与支持,有的群众感动地说:当年朱德的部队又回来了。
由地下党人的出面支持,如谷子元、杨高林等以及游击队员,他们全力以赴,向群众解释疑团,使当地群众自觉起来支持红军。当他们看见红军战士有病,就主动把病号接到家中或在闲房垫稻草以取暖,有的帮助红军取柴做饭、送水,梅花上街村民林金炳看见红军虽十分艰苦、纪律严明,便感动地把自家养的一头猪宰来慰劳红军,但红军执行纪律,当时就给了他二十五块光洋,象这样的事迹还很多很多。
当时军部接到情报,从连州方面追击红七军的国民党粤军陈济堂部下的邓辉一旅,尾后追来,和湖南宜章赶来的湘军十九师唐伯寅团及陈龙团队(郴县、宜章的部分地主武装)由老坪石方向经西仙桥直奔梅花洞,联合围击红七军,于是,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准备打恶仗”的思想,支配着每个红军战士。
红七军在梅花洞,只停留了一天多,在这个短暂时间进行整顿、动员、备战。红七军首长邓小平、李豪人等积极联系当地的地下党组织和游击队。
谷子元、杨高林带领农军、游击队为这次战斗准备做了许多工作。首先谷子元向邓小平,张云逸汇报当地情况和商量许多要做的准备工作,如勘察地形、拟定作战方案等。政工人员找到群众召开各种会议,宣传鼓动,同时把军部存放在冷水坑村的枪枝弹药,分发给地方农军和游击队,以配合红军作战。
当晚谷子元、杨高林、余经邦等带领群众到冷水坑领取枪枝武器,为节省时间,准备战斗,只一会工夫,就把枪弹发完了,农军队长杨高林指着那些枪弹说:“我们有了这些硬家伙,敌人敢来,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次日(二月二日)早上,红七军全体指战员集中在棉花潭的莲花庙前召开了军民大会,传达红军前委准备迎战的决定:全体军民为歼灭反动白军誓死一战。邓小平、张云逸都进行了战斗动员,李明瑞作总指挥,战场以曹家坪山坳和曹家坪村前的水坑作掩护,以石墩下、桥头、大岭下王家背夫为阵地。敌人以两倍于我的兵力,分二路进攻。一路从坪石来,向红七军五十五团阵地扑来,一路从迳口街冲向曹家坪山坳。红五十八团严守山坳以对付敌军邓辉部。红五十五团控守在村前的水圳对付从西仙桥、军营下来的敌军唐伯寅、陈龙部。
近午,战斗在梅花打响。
敌邓辉旅四个团的兵力向红五十八团阵地疯狂扑来,敌先头部队控制了五十五团营地附近的一个制高点,即在龙头庵的后山上,掩护着两侧敌军向我进攻。我军担任警戒的一个连顽强扼守,坚决不让敌人前进一步,他们沉着应战,一次又一次地打退敌人的进攻,这时,敌军不断增援,到接近我军只有十来米时,连指导员王天同志高喊:“敌人爬下来了,同志们!拿出我们红军的英勇本色来,没有子弹用刺刀把敌人压下去!”于是一个排的战士,端着锋利的刺刀,呼地跃出2米,杀向敌人,不到十分钟的肉搏,被打的敌人抱头乱窜,一时阵地上留下二、三十具尸体,不甘失败的敌人再次组织冲锋,他们先是用炮轰炸,然后发起冲锋,只见敌人象疯狗似地狂叫着向我军扑来。这时我军阵地上二十一岁的连长覃亮之鼓励告诉战士们:不要慌,准备好。敌人快要接近时,一声令下:同志们,打!。霎时枪弹如雨点般地射向敌人,敌人即时纷纷中弹倒地,尸横遍野。如此来回几次冲锋,都没有把我军压倒,子弹没有了,就跑去从敌人尸体边取,红七军就是从这爱人民恨敌人的坚强信念中战斗了大半天。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双方损失惨重。
时近黄昏,李谦同志又抓紧进行动员:“同志们,我们要坚持到天黑,坚持到天黑就是胜利”。红七军的同志们,挺着疲惫,挨着饥饿,咬紧牙关坚持下来了,可是敌人也利用天黑这一刻,发动最后的反扑,每一次进攻都被我军打退。当敌人进行第八次冲锋,刚近阵地时,李谦指令战士们手持钢刀,与敌人展开肉搏,敌人又被压了下去。指令刚下达,李谦同志不幸在58团机炮连阵地(曹家坪山坳)负了重伤,敌人的子弹从他皮带穿过腹部,肠子都流了出来。但是李谦同志把肠子塞回腹内,仍坚持指挥战斗,同志们保护他离开指挥岗位,他拒绝说:“坚持杀敌,不要管我”!接着原十九师师长龚鹤村(龚楚,红七军参谋长)臀部也负了伤。
从阵地战到白刃战,你死我活地搏斗了大半天,双方都不示弱,仍想一拼到底。但是我军从兵力上、装备上都弱于敌人,双方军力对比悬殊,虽然敌方伤亡惨重,但我军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为了保存我军的有生力量,我军决定利用夜幕后撤,使敌人摸不着方向。
当我军撤出最后一块阵地—大岭下王家村的后山时,为了使敌人发生错觉,农军队长杨高林把一面红旗插在阵地上,以示我军有再战的架势。可是这班愚蠢的敌人,竟以为我军真的还要固守阵地,于是把大量的炮弹轰向大岭下村的后山上,他们放了一阵炮,都不见动静。这下消耗了敌人不少的弹药,最后才知道中了我军的空城计。
过一阵,天色全部黑下来,敌人也不再追击了。只听见敌阵中一些人发牢骚,敌师长见战场上尸横遍野,心有余悸地说:“如果我们再追下去,我这个师长都快变成尸长了。”敌人不时又互相骂一阵。他们抬着伤兵,垂头丧气地消失在黑暗之中,当夜我军便从石围寨和莲花庙后面向大坪撤退。到大坪时已十点多钟了。
梅花战斗后,红七军连夜撤到大坪的文昌阁和水口庙,为防敌人来追,临时指挥部设在文昌阁,红七军领导交给当地党组织大坪支部的任务是:治伤。师长李谦身负重伤,龚鹤村臀部中弹,数名伤员急待运送转移安全区治疗。治伤由农军负责人杨高林和大坪支部成员杨日炎、杨维清等负责。但是,李谦同志因伤势过重而牺牲,红七军把李谦同志埋在石子坝,龚楚留在大坪熟友杨天乾的铺子里养治了七天,也离开了队伍。
红七军首长根据敌强我弱、人员伤亡严重的情形,为保存革命力量,避免更严重的伤亡,决定实行战略转移。撤退到大坪杨家寨后,2月5日,红七军经长来、杨溪强渡武江,向仁化、江西崇义方向前进。7月,红七军在江西于都桥头与中央红军胜利会师。
红七军走后,处理伤病员的任务,便落到大坪支部和一些开明人士的身上,他们把一批又一批伤员护送到铁笼头村(今乳源红云镇属)和湖洞等地,大坪村中的开明父老如杨梅、杨XX(外号叫钦肝老古)、杨辉奴(谷子元的同年兄弟)以及农军成员,夜以继日地组织劳力、担架护送伤员到上述地村,还积极筹措红七军队伍进军苏区所需的粮草等。
令人悲痛的是一些伤员病号转移到红云、湖洞时,因天寒缺药,不久又被国民党军发现,用机枪轮番扫射,大多壮烈牺牲,剩下少数未被发现的伤员,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逐批回队伍去了。
红七军在梅花村的战斗,共消灭敌人一千多人,红七军伤亡也较严重,58团一营营长(改编前为师长)李谦等七百多名官兵在战中英勇牺牲,长眠于梅花大地。红军战士的鲜血染红了梅花洞的高山深谷,染红了粤北土地。
梅花激战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毛毛在《我的父亲邓小平》书中写到:1992年父亲到广州时,曾感慨地想起他在广东的一些经历,对于在乐昌梅花一仗,父亲记忆深刻,他万分惋惜地说,梅花一仗,虽然我们取得了胜利,但牺牲了许多重要的干部,比如20师师长李谦!红七军将士表现出的英勇顽强、百折不挠、团结战斗、不怕牺牲的革命奉献精神,永远激励乐昌人民,永远是乐昌人民的宝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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