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寄来一个包裹,拆开一看,是一个一尺见方的蜻蜓风筝,底下缀着一些纸穗。在北方,放风筝是很平常的事,而在南房,拖着一根棉线满街跑的情景是不多见的,更别说是在上海,其结果往往是绕在街旁的电线上。
然而即便是这一次性的游戏,多少还是带给我一些新鲜与好奇,于是便在开春的时候,选择了公园的一块空地,在蔚蓝的天与自由的轻风陪伴下,放起了风筝。
风筝轻轻盈盈的,一抖就起来了,起先还能听见风把那纸面吹得“啪啪”作响,接着便平稳地飞开去了。
这小东西煞是懂得人心,总在你视线可及的地方打转,偶尔想到树枝间栖息,一拉线也就乖乖地回来了。在它逆风转角的时候,总能听见悦耳的弦弓生,突然想起高骈的诗句:“夜静弦声响碧空,官商信任往来风。依稀似曲才堪听,又被风吹别调中。”
正当你深感放风筝是一件颇有情趣的事时,风向一转,它竟在空中折起了筋斗,只得顺着风向跟着它跑,若任由它去,就会与线绕在一起终不得脱身。总算化险为夷,才觉得形容放风筝,惊险二字是决不可少的。
放风筝时,手牵着一跟线,看风筝冉冉上升,然后停在高空,这时候仿佛自己也跟着风筝飞起了,俯瞰尘寰,怡然自得。我想这也许是自己想飞而不可得,一种变相的自我满足罢。在一个温暖的午后,看着空中飘起的风筝,似载着自己的心情,游来游去。
在把风筝收回来的时候,心里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是游子归来。现在想来,人又何尝不像那风筝,心里总有一根亲情的线牵引。
这小东西在尽兴之后,蛮不情愿又回到地上,最后落在地上,两个软软的翅膀还一张一合地叫人怜惜。
回家的路上,不时的有小孩子问风筝是哪儿买的,我也只能笑笑说不是这儿买的。于是便听见大人们许诺回家一定给他们做一个,心里想这又是一个如风筝般毫无着落的承诺。
我小心翼翼地折起风筝,准备塞进抽屉。突然闪过朋友的笔迹,在翅膀下面写着“如果风筝能形容朋友,我愿化作云漂泊在天空,卷起吹向理想之地的清风,陪伴它眺望美丽的梦。”
原本,风筝还可以被用来传递友情!